第(2/3)页 “待了这么久,还真有点舍不得。” “其实相处时间长了,觉得多浮人也没那么野蛮可怕,就是行为粗鲁了点,脾气暴躁了些,不过也能理解,毕竟他们都没上过学。” “这里的小孩儿是真的可爱诶!上次还抓螃蟹送给我们吃,放下之后就偷偷躲起来,探头探脑地朝你笑,瞬间就被击中心脏。比起外面那些被家长宠坏的熊孩子,乖巧了不知道几千几万倍!” “希望我们走了以后,上面可以派人来搞一搞这里的基础设施建筑。真的,你们是没看见,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走了十几里路,就为了来咱们驻地摸一摸灯泡。看着她颤颤巍巍、爱不释手的样子,太心酸了。” “回去以后我就在网上发帖,让网友们都知道,其实多浮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妖魔化,这里风景真的很美,比起马尔大夫也不差的,没准儿将来还能发展旅游业呢!” “对了,江教授有没有通知具体什么时候走?” “暂时没有,不过应该就这两天吧,反正报告已经打了,上头一批,咱们就该回家喽!” “……” 板房内,江扶月正在写报告,键盘噼啪的声音听得黄鲑鱼昏昏欲睡。 他忍不住想,这玩意儿有这么好敲吗? 不就几个按键而已? 这些外头来的医生基本人手一台,给人看病的时候都要敲上几下。 他问了,对方回答说,这是在做记录。 那做记录不是该用纸和笔吗? 这敲一敲就能记下了? “……找我什么事?”敲完最后一个字,江扶月存档,这才抬头看向被晾了多时的黄鲑鱼。 比起三个月前,他带人堵在码头凶神恶煞的样子,此时的胖汉笑得一脸讨好。 见江扶月说话,他立马打起精神:“是这样的,钟先生想请您去喝杯茶。” 钟先生? 江扶月挑眉:“那个巫医?” “对对对!就是他!” 说来也奇怪,这三个月江扶月不止一次防备对方捣乱,可人家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。 按理说,外面先进的医学技术被带到岛上,首先撼动的就是这位巫医的地位和权威。 她都做好要与对方开战的准备了,然而实际上,人家悄咪咪的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 甚至后来黄鲑鱼也没有再闹过事。 这跟江扶月的预料多少有些出入。 也让她对这位“巫医钟先生”忍不住好奇…… 掩映在绿树花丛中的竹楼小院,背靠山丘,前有小溪,芳香阵阵。 江扶月置身其中,仿佛来到世外仙境。 黄鲑鱼搓搓手:“嘿嘿……这竹楼漂亮吧?这可是咱们岛上除了族长家以外,最好看的房子了!” 江扶月环顾四周,忍不住暗暗点头,不管从格局,还是陈设,抑或是风水,这座小楼都很突出。 优雅,端庄,大气,脱俗。 可见修筑之人必是行家,而且审美水平极高。 黄鲑鱼:“钟先生自己修的,厉害吧? 江扶月:“……” 推开门,黄鲑鱼没有进去,而是做了个请的姿势:“钟先生就在里面。” 江扶月抬步入内,隔着一扇山水墨画的屏风,一个人影端坐案几之后。 看不清脸,身板笔直。 应该年纪不大。 繁盛说,他是十八年前上岛跟富老头学习医术,那么年龄应该在四十到五十岁。 “江小姐,坐下来喝杯茶吧。” 对方率先开口。 嗓音有些淡,可说的是标准普通话,没有一点多浮口音。 江扶月落座,面前已经放着一杯泡好的清茶。 两人隔着一扇屏风,彼此能够看到对方的身影轮廓。 “你会医术?” “我是这里的巫医。” “那你学的是中医还是西医?” “都学过,但平时给大家看病用的是中医。” “那你应该知道这次的流行病是疟疾。” “嗯,猜到一点。” “那为什么不及时告诉大家,让他们向岛外求助?” 男人叹了口气:“民意不可违。有些事,非我一人之力能够改变。” 江扶月哑然。 是了,如果她没有带着队伍,带着保镖,带着整船整船的物资上岛,谁又愿意听她的? 可能还没到码头,就被黄鲑鱼带人驱赶。 “你知道占星吗?”他突然开口。 “……什么?”江扶月一愣。 “占星。” “星座运势?” “嗯,可以这么理解。” 江扶月皱眉,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。 “我可以帮你测一测。” 江扶月:“你说算命?” 那头传来一阵愉悦的低笑:“对,算命。” 不知想到什么,江扶月点头答应下来:“好啊。” 屏风中间打开一扇小窗,恰好可以看到对方的案几。 上面摆着三枚水晶骰子,跟普通骰子不同,这些骰子都是标准的十二面体。 每一面都有符号,分别代表行星、星座和宫位,共计36个。 “能告诉我你的出生时间吗?” 江扶月如实说了。 只见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拿起骰子,再轻轻一掷。 三枚骰子发出清脆的响声,在桌面急速旋转后,又稳稳停下。 “水星、处女座、5宫。” 江扶月:“所以你算出了什么?” “江小姐,你这辈子会顺风顺水,事业有成,家庭幸福,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如愿以偿。” 江扶月看着桌面上的水晶骰子,倏地笑了:“为什么只说后半段?” 对方微愣。 她自顾自补充完整:“前半段应该是——大梦成空,强极必折,星落命陨,非死不可!” “你懂占星?!” “一点点。曾经的死对头喜欢拿着扑克牌神神叨叨,占星算命,窥测天机。想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,所以我也了解了一下。” 了解一下能一口说出前半段? 骗鬼呢? “所以,你相信占星能够预测命运?” 江扶月摇头,又点头:“曾经我不信,用马克思唯物主义把那个死对头气得跳脚。但是现在有点信了,不过还是跟他的不一样。” “哦?哪里不一样?” “那个人说,占星算命,窥测天机。我觉得应该是,科学占星,唯物算命。” 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 “我认为的占星就好比……命理学大数据,占星师的工作就是数据分析。先收集信息,再寻找规律,最后得出结论。运用到个人身上的时候,再根据个体差异,具体情况具体分析。” “这就是科学?”对方不以为然。 江扶月也不生气,问他:“你有什么见解?” “那照你这么说,占星师也可以当科学家?” “占星师能不能当科学家我不知道,但很多科学家是占星师,比如牛顿,再比如开普勒。” “……” 话题到这里似乎有些僵住。 江扶月喝了口茶,入嘴清甜,回味甘冽,几秒之后舌尖稍稍带苦。 这样丰富的层次感,并非来自茶叶本身,而是泡茶人的手艺。 而这个味道,似曾相识! “无论如何,谢谢的占星算命。” “不客气。” “说起来,我那个死对头跟你一样,都喜欢请人喝茶,然后帮人算命。” “……是吗?” “没错。你们很像。” “……” “而恰好他也姓钟,你说巧不巧?” “……抱歉,我不姓钟,只是名字里有个钟字。” “哦?那你姓什么?”江扶月端起茶杯,置于鼻端优雅轻嗅,问得漫不经心。 “傅。我叫傅绥钟。” 江扶月勾唇,慢慢放下茶杯:“名字可以变,长相总不会骗人。” 话音刚落,她突然起身,推倒面前的屏风。 入目是一张略显错愕的脸。 江扶月皱眉,不是钟诚? 可是这茶,这给人算命的调调,都和那人一模一样! 但眼前这张脸,顶多二三十岁,年轻得有些过分了。 见江扶月突然暴起,他脸上还有几分来不及掩饰的惊惶。 然而,这种表情绝对不可能出现在钟诚那只老狐狸脸上。 “你、你干什么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