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洪武七年,白氏丝绸庄损失惨重,可就在夏涝没有到来之前,白氏钱庄突然迎来一桩大笔生意,父亲和几个叔伯曾再三考虑,这才敲定生意。” “此后父亲便借债,如果不出意外,从其他地方借过来的蚕丝,再加上我们原有的桑田,依然可以由我们丝绸庄内的工匠,加班加点的完成。” “然而桑田被毁后,我们在苏州府留下的一应关系,全都没了作用,丝绸庄迟迟开不了工,一应工匠更是在这个时候,被其他的丝绸庄挖了过去……” “此后,之前与我白氏丝绸庄签订的那位客人,得知此事后,父亲实在拿不出来丝绸,便只好将整个丝绸庄、以及纺织机全部低价卖给对方……” 说到这里,白珏的声音已经越发颤抖,似乎想到什么,整个人的眼睛都红了。 “之后,官府又让我们,在八月夏收之前,将今年的富户供应给交上去……然而此时的我们就算砸锅卖铁,也缴纳不齐。” “父亲和叔伯他们没办法,只好继续去借,倒卖最后的宅子去买粮,甚至他们自己担任运送,可第一年过去了,第二年彻底没钱,官府又来催……我们没有缴纳之下,又不知被谁告发,官府视作逃役,此后,此后几位叔伯逃跑之时,性命未卜…” 说到这里。 其实后面的已经不用再说,他们这些年纪小的,则流落进了“牙行”…… 此刻。 四周的一些“富户”也倾听着。 听着听着,他们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感同身受,纷纷感慨起来。 “听着怎么和我们的有些相似,我们也是好好做生意,但突就有了意外……” “我们倒是布庄,也是从地里刨食的,但我们是从松江府迁移过来的,也是因为这生意谈崩了。” “我们开了个酒楼,那些畜生却三番两次来找茬,逼着我们去卖酒楼……” 四周人因为感同身受而议论的声音,越来越多。 然而。 林一德却深感麻烦起来。 因为从他这些话听起来,根本听不出什么大的毛病。 当然,你要说苏州府宁远县官府的问题,那也不归应天府管,而他们没钱缴纳税粮,也是先因为经营不利。 至于最后被卖到牙行,也是逃役在先…… “这案子……”林一德有些为难的开口。 “既然清楚过程,那又为何来报案?是否其中有人迫害?” 终于,林一德换了个方向提问。 白珏摇头,“我年纪太小,只是清楚大致过程,里面更多的细节,我也不知道。” “这……”林一德越发无奈。 “但我知道……”而就在这时,却见白珏再度开口,先是指着自己,然后指着旁边的林安栋说道: “我们被卖到牙行之前的细节不知道,但卖到牙行之后的细节,却清清楚楚。” “他们跟我们一样,之前都是定的富户家里的孩子,也是因为这些原因,被卖到了同一家牙行。然后又被人低价买出来,给他们做事……” “等等,他们?”林一德敏锐的开口。 “他们是谁?” “不知道。”白再度摇头,“我们年纪小的,他们说得再养养,然后就分给了那些乞丐。” “十一岁以上的姐姐阿兄,则被……被卖进花楼。” 白珏说着,眼中的恨意越发明显。 林一德叹了口气,为官多年,这种家破人亡的惨剧,他不知道见过了多少。 而正在他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,毕竟,这些遭遇他深感同情,但此前谁不是这样的呢? “但我却见到了他!” 就在这时,一旁的林安栋忽然喝道:“知府大人,我见到了当初来我们家的那个人,他也在里面!” 嗖! 下意识的,林一德就眯起眼睛,“何处?” “群芳阁!” 林一德又坐回去。 京城里面花楼、青楼不少,而群芳阁就是其中有名气的一个,如果是在这里面见到,有什么奇怪的? 京城就这么大,抬头不见低头…… “他们领我堂姐去了群芳阁,为首的那个人我认识,就是当初来我林家的……” “我们家在瓷器、布庄、酒楼里面都有涉及,当初父亲也接见过他,说要烧专供宫廷的瓷器……还有元青花的手艺。我祖父想要这手艺,也想让自己陶瓷进入宫廷,便答应了他,但不想……” 林安栋还在继续说着。 然而他却没注意到,早在他说完第一句话后。 知府林一德,就猛地站了起来,仔细听着。 “你是说,那去你林家的人,和将你们从牙行里面买回去,再将你堂姐送去群芳阁的人群中,有相熟之人?” “对!” 林安栋点点头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