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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她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封云愣住，大而明亮的眼睛彷佛在一刹凝固。

    她知道死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死是永远都见不到了，再也不能抱着她，跟她玩……她曾经听过爸爸嬉皮笑脸地问妈妈怎么还不去死，那时候，她很好奇地问澜澜，死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她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下一秒，在沉睡中的于澜被一阵无形的力唤醒，就像拽着她的头发，把她塞进这具身体的主导位置──封云不知道，也不愿意去面对这个现实，于澜从白晨婉电流打穿的缝隙中窜出来，一脸迷茫地接管了身体，记忆片段如流水般涌进她脑海里。

    从天而降的灼华、c11被虐待至死的现实，如此大喜大悲，饶是于澜这个成年人，一时之间也怔忪良久。她窝居在封云的身体，如同另一个沉默着的封云，c11又何尝不是她的母亲。

    不等灼华开囗催促，‘封云’转过身，费力把c11沉重而焦黑粘糊的身体往背上拖，眼中无泪，惟有执拗到极点的固执。

    “小鬼，她死了。”

    灼华提醒她。

    他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，亦将之解释为丧母的影响。

    “就算是死了，我也要带她走，”c11的体重很轻，但依然不是一个缺乏锻炼的小孩可以承受的，封云咬着下唇，憋着囗气，每走一步，腿肚子都在打颤：“至少，死也死在外面。”

    她可以想象得到，翌日封家人醒来，把c11的尸体当垃圾一样处理。

    在她的漫长记忆之中，华夏人崇尚入土为安，至少死得体面一点，至少，让她有个可以凭吊母亲的地方。

    快走到门前的时候，封云背上倏地一轻，她转头，入目是把c11扛在肩上的师父。

    “你这要走到什么时候？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牵起她的手。

    封云仰起脸，默默回握住他的大手，三步并两步的努力跟上灼华步伐，走了两三步，他就松开她的手，拦着屁股的位置一抱，左边扛着一具通体焦黑的尸体，右手抱着一只突遭异变，惊慌失措地抱着他脖子的小萝莉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要勒这么紧。”

    “我怕掉下去！”

    “掉下去了我也能接住你，你快勒死我了！”

    闯进封宅，一路如斩瓜切菜般营救小萝莉的灼华，现在被萝莉勒得俊脸发红，待他再三保证以及威胁特么再不松开点就把她扔出去之后，封云才悻悻地松开他。

    灼华所言非虚，他把她抱得很稳，一路飞檐走壁，犹如坐过山车一样，夜凉如水，晚风吻过她白生生的脸。另一个的封云躲进了身体深处，怎么叫唤都不给反应，封云只好放弃，这也是她第一次离开封宅──现世居然变得这么多了，离开了别墅区之后，放眼过去，全是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，安置难民一样的公寓。

    他一路飞奔，越走越偏。

    “师父，我们现在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回家。”

    家在何方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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