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庭砚看了一眼体内沉睡的分魂,放下了手平复着呼吸,浅色的眼眸一派平和。 他心里清楚,哪怕强行融合分魂也于事无补。 日后当如何,便再看吧,眼下重要的是林织的身体,他如今遭受不幸却仍然心态平和,悟道应该不会太困难。 庭砚在城里转了一圈,拿着药回了家。 他的声音很轻,即使眼盲的人听觉会更加敏锐,林织也没发现他的动静。 他依旧坐在庭院树下庭砚给他做的躺椅上,周身沉寂。 无悲也无喜,甚至有些漠然的懒倦与空荡。 庭砚刻意发出了些声响,看见林织的神色立刻鲜活起来,眉眼不自觉柔和。 “阿止,你回来了。” 青年扶着躺椅站了起来,即使看不见,他也精准地感知到了爱人所在的方位。 “嗯,从大夫那里拿了药,家里的快要喝完了,今日集市上有新鲜的鱼,今晚喝鱼汤。” 庭砚的话本不多,但为了让自己尽量像元止一些,便会多挑着这些话来说,发现其实还不错,让他有着真切感。 “好。” 青年带着笑,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触碰到了少年略显冰凉的掌心,和他轻轻交握。 庭砚扶着他进了厨房,让他在烧着柴火的地方取暖。 无间山上曾一剑破敌的仙尊,未曾想过有朝一日,他会在俗世烟火中将眉间凉雪化为春水。 只是这令人贪恋的温情里,总有吹破虚假的瞬间,如同时不时刺伤人的冷箭,又如同骨中生刺,让人时不时难忍一番。 “阿止……太……唔……” 阿止。 阿止。 庭砚不自觉收紧了握着林织手腕的力度,在某一个瞬间有着想要捂住青年的唇动念想。 可若是那么做了,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强占他人之妻的行为。 可他本应该就是他的妻子,从一开始,他才是最应当的那个。 他想起青年在忍痛时唤他师叔的模样,想起青年从未叫过他的名字,自然,以他们之间的身份,林织怎么会那么做。 他吻去林织的眼泪,轻声道:“以后可以唤我庭砚。” “……庭砚?” 青年的声音带着些还未和缓的茫然,不知道爱人为何突然这么说。 “这是我父母打算在我及冠时为我取的表字。” 青年怎么会察觉朝夕相处爱人皮囊魂魄下的灵魂取而代之的卑劣,只会心疼他还未到加冠的年纪,便永远失去了亲人。 “庭砚……嗯……” 青年未曾想他才刚刚唤出一声爱人的表字,语调便被陡然的攻势弄的破碎。 只是以称呼字的方式称呼姓名,落在心知肚明的人耳中,总难免有些微妙的不协调。 林织心里轻笑,当初想要通过分魂这种略显功利和傲慢的方式渡过情劫的剑尊,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,他的姓名不得不隐藏于他以为是工具的分魂姓名之下。 只能以这种隐秘的见不得光的方式,从爱人的口中获得一点自欺欺人的微薄欢愉。 只是滚了糖衣的药,在品尝完外表的甜味后,只会对苦涩的内核感觉到更加痛苦。 要不是如今身份不合适,林织倒真想笑吟吟再说一句,师叔,你心有不甘了。 如今,可明白什么叫做情劫? 第(3/3)页